地铁玻璃窗映出的光斑晃过脸颊，我下意识摸向颧骨处的红肿 —— 那是新冒头的痘痘，像枚倔强的勋章。美妆博主总说 “无瑕底妆是社交礼仪”，可镜子里那些此起彼伏的小凸起，分明藏着更真实的人生轨迹。

高中同桌小林曾是痤疮的 “重度受害者”，整片额头被连片的痘痘覆盖。她试过偏方：用盐水洗脸到皮肤刺痛，涂来历不明的药膏引发过敏，甚至在数学课上偷偷挤痘，被老师点名时慌张地把血痕蹭在袖口。直到某天她在生物课上得知，青春期激素波动本就会让皮脂腺亢奋，过度清洁反而会破坏皮肤屏障。

真正的转变始于她不再对着美颜相机焦虑。晨跑时汗珠划过脸颊，她发现痘痘在阳光下发着油亮的光，像撒了把碎钻；图书馆刷题到深夜，对着台灯照镜子，那些泛红的小颗粒竟和草稿纸上的批注一样生动。她开始认真吃早餐，用温水洗脸，在日记本里给痘痘画卡通肖像。三个月后痘痘消退时，她反而有点想念那些曾让她自卑的小凸起。

美妆柜台的灯光总把瑕疵无限放大，可生活从不是高清镜头。食堂阿姨盛饭时不会盯着你的下巴，操场上传来的欢笑从不挑剔谁的额头。那些与痘痘共处的日子，其实是在学习与不完美和解 —— 就像春天的樱花总要带着些虫洞，盛夏的西瓜难免有几道裂痕，真实的生命力从来都带着瑕疵生长。

地铁到站的提示音拉回思绪，抬手摸了摸那颗新痘，忽然觉得它没那么碍眼了。毕竟比起一张无瑕的脸，敢于坦然面对瑕疵的勇气，才是更难得的体面。